【被本现paro】金の星 銀の月（3）
◎ 读前必读 ◎
CP：山姥切国广x山姥切长义
上一章的评论还真有人读出来长义其实是对被被恨铁不成钢的感觉……好高兴……感觉本本傲娇半天还是有人明白他的真实想法了，特地大老远飞回日本辛苦半天没白费2333虽然被被那边还是届不到就是了23333
这章两人关系大概因为一点插曲缓和了一点点（？
然后写了很喜欢的两人一起走夜路的场景，真希望有一天能够把这段画出来（我在做什么梦
然后走夜路那段，推首BGM，是古川本舗的《グリグリメガネと月光蟲》。翻唱版本很多，放的是最喜欢的クワガタP在《Alice in wonderword》专辑里的版本，感觉这个版本最有那种【又废柴但心底又隐藏着热情总有一天能化茧成蝶】的感觉？（不太好描述）顺便Alice整个专辑都超好听的www古川P的作曲也都超好听的www
顺便推一个树哥翻唱的手书视频，是蘑菇作画，被图美哭www
下午的课程，山姥切国广缩在兜帽里睡了整整两堂课。临下课时被那个银色恶魔用香水喷醒了，又打了个超——大的喷嚏，引得全班一阵哄笑。山姥切国广叹了口气，心想：反正我只是条连松土都不会的蚯蚓，在班里也不需要什么光辉形象，不如就这样吧。于是收拾收拾背包，准备回家。
“喂，你该不会忘了我们接下来的行程了吧？”山姥切长义在背后抓住他的肩。
经山姥切长义这么一提，山姥切国广才想起昨晚安排好的行程：上课，放学后去商场采购圣诞用品，之后要陪这家伙吃晚饭，最后回家。
虽然非常想现在就回家躲着，不过买东西和吃饭应该不会太引人注目吧……至少不会像在学校里那样被围观——这样想着，山姥切国广垂头丧气地点了点头。而山姥切长义则掏出了手机，打开了地图导航，趾高气扬地在前面带路——其实现代科技这么方便，山姥切长义根本就不需要山姥切国广这个“地陪”，所以硬把他拖来一起行动的理由到底是什么呢？山姥切国广百思不得其解，索性放弃思考。
两人走了十来分钟，进了大卖场，山姥切长义使了个眼色，山姥切国广就知道推购物车这种体力活肯定是自己来做了——所以特地把我叫来的意义就在于多个拎包的吧？算了，反正我只是条不会松土的蚯蚓，但好歹会拎包……山姥切国广想。
两人走到圣诞专区，圣诞节当天各种装饰品全都在打折，因此山姥切长义也没多挑剔，随手把各种能入眼的装饰品往购物车里塞了几份，前后也就十分钟。
随后山姥切长义又带路到礼品区，用鼻子指了指货架上的马克杯，道：“昨天占了你的杯子，今天姑且还你一个，自己挑一个吧。”
山姥切国广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：从这家伙嘴里居然还能吐出这种好听的话？但又想了想，三兄弟只有自己没收到圣诞礼物，莫非这家伙还真的想要补偿自己？想到这里，山姥切国广的脸因兴奋而微微泛红：就算那家伙平日里找到机会就要挖苦自己，但今天好歹是圣诞节，果然他还是承认自己这个兄弟的？
“这……这样好吗？我的圣诞礼物……”
“哈？你还想要圣诞礼物？快点挑。”山姥切长义站在一旁，不耐烦地在手机上敲着什么，连头都没抬。
“这、这个不是……吗？”原来我不配拥有圣诞礼物吗……
山姥切国广的心又凉了。刚才一瞬间的兴奋只不过是幻觉，实际上自己依旧是三兄弟里最惹人厌的那个——想到这里，山姥切国广连继续挑马克杯的心情都没了，他呆呆地站在货架区，暗自忧伤。
过了一阵，山姥切长义似乎是忙完了，目光从手机里拔出来，却看到山姥切国广像跟木头似的戳在货架前面碍事，不由得又生气了起来：“你在干什么？连挑个马克杯都做不到吗？废物，难道连这种事都要我帮你做吗？”
我不是废物——山姥切国广虽然想这么说，却依旧没说出口。他赌气似的从货架上随便抓了一个顺眼的马克杯，放进购物车，道：“好了。”然而山姥切长义却更加不满了，露出一副嫌弃的表情，问：“你确定？”
“确定。走吧。”
“……嘛，随你。反正是你的马克杯。”
随后山姥切长义又返回了圣诞用品区，这次却在圣诞树货架前停了下来。他看着一棵高约两米的塑料圣诞树，捏着下巴作思考状，命令山姥切国广：“喂，你抬一下这棵树试试。”
山姥切国广心想这家伙该不会想买这个吧？但还是老实照做了。
“如何？把这个搬回家，对你来说不算吃力吧？”
“还好……但是扛着树的话就没办法拿其他东西了……”
“放心，你只要把这棵树平安搬回家就可以了，其他东西我会提回家的。”
是不是该感谢这个恶魔居然会亲自拎包呢？——山姥切国广想。但是这个恶魔把那么大一棵圣诞树推给自己，也没有仁慈到哪去。
算了，反正我只是个没用的废物，当圣诞树搬运工是我唯一的价值，就这么办吧……这样想着，山姥切国广低头缩在兜帽底下，没有任何反抗的意思。
接下来的结账、打包、安排临时寄存等工作都由山姥切长义完成。山姥切国广全程只是个沉默的跟班，老实地走在后面。两人出了商场，山姥切长义再次掏出手机导航在前面带路。
“我约了附近的一家西餐厅吃饭，山伏哥和堀川弟弟已经通知过了，反正他们回家晚，我们自己在外面先吃也无所谓。我是不怎么擅长做饭，所以回家之后一起布置圣诞树迎接他们吧。”山姥切长义说。
山姥切国广听了，只是沉默，没有发表任何意见。
山姥切长义回头，叹了口气，但似乎早就习惯了他的沉默，也没再说什么。
两人走进约好的那家西餐厅，餐厅布置得很有节日气氛。山姥切国广四下一望，客人还不少，只是几乎全是出来约会的小情侣，他跟山姥切长义两个男的，还一看就是兄弟，在人群中显得格外突兀。山姥切国广慌张得又把兜帽往下拉了拉，山姥切长义“啧”了一声，翻了个白眼，然后自顾自地接过服务生递来的菜单，开始选菜。
“今天是圣诞节，我好歹也算你的兄长，所以这顿饭由我来请，你尽管选喜欢吃的就好，不用客气。”山姥切长义说。
山姥切国广僵硬地坐在椅子上，就算听到山姥切长义说他愿意请客，眼睛依旧从那可怕的价目表上拔不出来。
“你——会点菜吗？”山姥切长义问。
山姥切国广赶快摇头，不敢说话。
山姥切长义再次翻了个大大的白眼，然后挤出笑容面对服务生，指了指菜单上的几样食物，表示要两份一模一样的。服务生离开后，山姥切长义特地留下一份菜单，摊开摆到山姥切国广面前，厉声道：“要我教你点菜吗？”
山姥切国广僵硬地看了看菜单，又看了看山姥切长义，感觉此时不管是点头还是摇头都会被对方杀了。
“你今年已经20岁了，基本的社交常识应该学着点了吧！”
“……你期待我这种社障点菜做什么……”
“我期待？你自己对自己就没点期待吗！就这样一直像个废物似地在泥地里趴着？！”
我不是废物——山姥切国广在心底暗暗愠怒，但是依旧紧闭着嘴，没敢说话。
因为山姥切国广目光一直停留在菜单上，山姥切长义也不能捏着他的脸要求他抬头直视自己，两人无声地僵持了一会儿，最后是山姥切长义选择放弃，重新在座位上坐好，双手抱在胸前，把脸扭向了窗外。
冬日的白昼本来就短，落日的余晖渐渐被黑暗吞噬，随后街边的路灯与彩色店牌取代日光，将黑夜点亮。
餐点缓缓上桌，山姥切国广低着头，僵硬地拿起全然不熟悉的刀叉，准备开动。他偷偷抬起一点头，从兜帽的阴影下窥探山姥切长义的反应，只见那家伙也垂着眼，紧闭双唇一言不发。那家伙应该是干脆放弃我了吧？——山姥切国广想着，反倒觉得轻松了不少。
山姥切长义的品味向来很好，挑的餐厅环境优雅，菜色也很亮眼。山姥切国广盯着摆在桌上的餐点，觉得全都是自己爱吃的东西——虽然他本来也不挑食。不过山姥切长义就不一样了，那家伙从小就挑食得要死，苦的不吃，辣的不吃，太酸的不吃，太甜的也不吃。山姥切国广又忍不住抬眼看了看对面的山姥切长义，只见那家伙架着刀叉，正在优雅地切牛排，而那牛排上分明撒了不少黑胡椒，一看就很辣。
“那个……你……会吃？”
“你想说什么？把话说清楚了。”山姥切长义不耐烦地停下手里的动作，抬起眼跟山姥切国广的目光对上，吓得山姥切国广又伸手拉了拉头上的兜帽。
“室内把帽子摘了是基本礼仪吧？给我把帽子摘了，把脸露出来！”
然而山姥切国广赌气似地，非但没把帽子摘了，反倒又往下拉了拉。
“无可救药的家伙！”山姥切长义大概是被气得无话可说，于是用重新切起了手上的牛排。山姥切国广则不想再讨论牛排的事，于是又看了看手边的蔬菜沙拉——呵，这沙拉里的雷点就更多了：苦苣、没煮熟的水萝卜、带芥末的和风酱、见都没见过白色不明块状物，全是那家伙不吃的——那家伙到底是替谁点的菜？至于连自己不吃的东西都不避开吗？
面对这盘过于奇怪的沙拉，山姥切国广决定鼓起勇气再问一次：“那个……沙拉……你吃？”
“你到底想说什么！”山姥切长义差点把餐具拍在桌子上，山姥切国广被吓得不禁一震，连刚才已经组织好的话，都一下子被吓没了。
“我是说……那个……你不吃的沙拉可以给我……”不不不，我在说什么？从小被那家伙塞不喜欢吃的东西，还没吃够吗？我是抖M吗？
“我说我不吃了吗？！”
“……啊？”
“这是荸荠！”山姥切长义生气地叉起一块白色不明块状物，塞进嘴仔细咀嚼后咽下，“是很好吃的沙拉食材，你去吃你自己的，别想抢我的！”然后他又叉起一块没有剥皮的水萝卜，沾了沾和风酱，塞进嘴，嚼完咽下，“萝卜也很爽口，不要以为没剥皮或者平日里不常见就不敢吃了！”
“可……你小时候明明不吃的……？”
这次换山姥切长义愣在原地了。
“我小时候……不吃吗？好像也是……嘛，人是会变的嘛……”山姥切长义说这话的时候，似乎脸有点红。不知是餐厅的灯光效果还是什么，山姥切国广竟觉得对面的那个恶魔用餐巾轻轻擦嘴的时候，神色有些娇羞。
……这肯定是错觉吧？肯定是因为周围的小情侣太多了，才会有奇怪的气氛。绝对是这样。那家伙不可能娇羞的。
山姥切国广摇了摇头，重新低头看自己碗里的沙拉。他也试着叉起了一块叫做“荸荠”的不明块状物，塞进嘴里细细咀嚼，确实有股淡淡的清甜，作为沙拉食材，的确爽口又开胃。
“……如何？”对面的山姥切长义歪着头，问山姥切国广。那表情看起来还是带着几分娇羞，以致于山姥切国广惶恐地把头转向了窗外，简直不敢直面他。
……今天到底是怎么了？为什么一直出现幻觉？因为突然被女生表白了？因为今天是圣诞节，而自己20年的单身记录持续刷新中，所以饥渴到对不该抱有幻想的人都开始想入非非了？
“你、你说什么如何……？”山姥切国广满头大汗地问。
“沙拉。好吃吗？”
“……好吃。”
短暂的对话后，空气又陷入了沉默。
山姥切国广趁对方没有问话，赶紧又往嘴里塞了几口沙拉。对面传来了轻轻吐气的声音，不知是餐厅氛围太好了还是怎样，连普通的吐气声居然都带着几分糟糕的感觉……山姥切国广决定赶快说点什么转移注意力。
“……你不吃的沙拉可以给我！”不不不，怎么又是这句？都说了我不想再帮这个恶魔吃东西了？怎么脑子跟嘴巴完全搭不上呢？
对面又是短暂的沉默，然后又是色情的吐气声，随后山姥切长义终于一反常态地以很弱的声音问山姥切国广：“你对小时候的事……记得很清楚啊？”
“当然……”这是童年的心理阴影，怎么可能记得不清楚？
“我还不喜欢吃什么……你记得吗？”
“嗯……香蕉、胡萝卜汁、紫甘蓝、花椰菜……”天哪我在说什么？我为什么要回忆这么痛苦的童年？
“……没有剥皮的西红柿、没有煮软的土豆、全熟的鸡蛋黄、意大利面里的洋葱和蒜味香肠……”天啊，怎么一旦回忆起来，还停不下来了？快点结束这段噩梦！
“……草莓奶昔里的草莓种子，现磨豆浆里最下面的豆渣……”我为什么还没有停下来？？？
“……温度低于体温的纯牛奶、刚刚炸好的热薯条……”不！快点停下来！停下来！！！
……
待山姥切国广把那些可怕的食物都一一数清后，兄弟二人全都黑着眼圈，几乎趴在了餐桌上。最后是山姥切长义先从桌上尴尬地爬起来，叹道：“原来我小时候有这么多不吃的……我以前真的没有营养不良吗？”
不，你身体挺好的，甚至还经常欺负我，总往我嘴里塞奇怪的东西。大概这就是两岁的年龄差吧？
“这个、你也替我吃了吧。”山姥切长义把沙拉碗一推，半掩着脸，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对山姥切国广说。
……那家伙的表情看起来怎么还是那么的……？
山姥切国广害怕得没敢再说话，只是默默接过沙拉，大口大口吃了起来。
接下来的晚饭时间，两人再也没搭过话。直到两人结了账，出了餐厅，重新返回大卖场的寄物中心，把两米高的圣诞树扛上电车，坐车到站再把圣诞树扛下车，二人之间的空气才稍稍缓和。
深冬的圣诞夜，即使是古老与传统的京都，依旧处处可见异国节日气氛。不知已有多少年历史的木质长屋，一边门口挂了传统的字号暖帘，另一边的木门牌上又挂了带了松果和榭寄生的圣诞圈。虽是和洋混搭，却融合得很好，不会显得不伦不类。大概这就是京都这座城市的魅力所在吧？
山姥切长义走在回家路上的小巷里，缓缓从口中吐出一串白雾，随后笑着对山姥切国广说：“今年的圣诞没有雪，不过这对你来说大概是件好事——扛着圣诞树走夜路也不会摔倒了。”
山姥切国广不知该回什么话，索性不回，只是跟着山姥切长义的足迹，扛着圣诞树沉默地走路。
“七年未见，这座城市还是老样子啊……也对，毕竟这里是京都，百年的时光都改变不了她的气质，又何况只是七年呢。”山姥切长义似乎心情很好，也没有顾忌山姥切国广不愿说话的事，自顾自地开启了话题。随后又他讲了不少在英国时的见闻，山姥切国广虽然不擅与人交谈，但却是个很好的倾听者，一直默默地跟在山姥切长义的身后，没有出声。
长长的夜路走到底，远处依稀可见家的灯火。山姥切长义转过身来，被寒冷的冬夜冻得有些泛红的脸上挂着愉快的笑容，问山姥切国广：“一直都是我在说话，你也稍微说点什么？——今天过得高兴吗？好歹是圣诞节。”
山姥切国广皱了皱眉，表示不解。他把圣诞树从肩上卸下，暂时戳在地上，活动了一下筋骨，道：“还好，并没有很累。”
“不，我不是说累不累……嘛，虽然体力的问题也很重要，但我想问的是你的心情。”
……让我搬圣诞树，还问我心情？当然是没有心情啊——虽然想这么说，但山姥切国广到底还是没说出口。
等了半天没有等到回音，山姥切长义苦笑着叹了口气，道：“你这家伙还是跟以前一样啊，闷闷的，有什么心事也不肯说出来。嘛，虽说还是可以从你的表情来猜到啦——你这家伙，肯定在抱怨我逼你扛圣诞树的事吧？”
既然如此，那为什么还要我说话啊？太奇怪了——山姥切国广皱起眉，心想。但他还是老实地把圣诞树重新扛在肩上，道：“走吧。早点回家。”
“你这性格真不知是耿直还是别扭，虽然也没有什么不好……算了，回家再说吧。”山姥切长义耸了耸肩，转身重新面对夜路，“对了，你不问我为什么回日本吗？”
“……为什么？”
“快毕业了就想回来看看~不行吗？”
这不是跟没答一样吗？
山姥切国广依旧搞不清对方的意图，索性以沉默代答。
前方的山姥切长义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没有再开启话题。后方的山姥切国广正好也不想说话，乐得轻松，自然也不会主动说什么。
前方又传来一声淡淡的叹息。最后还是山姥切长义忍不住开口了：“你这家伙啊……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学会读懂人心呢？都20岁了，就算智商够用，情商不够，也没办法成为独当一面的大人啊……”
这家伙又要训斥我吗？算了，想训斥就训斥吧，反正我只是你口中的废物，从小就是跟着你屁股后头的毫无主见的跟屁虫……
“你这家伙一定又在想‘啊~反正我就是个废物，你为什么要期待我呢’是不是？你啊……真是让人失望啊……”
“这么讨厌我，干脆就别回日本不就好了……”山姥切国广忍不住低声反驳了一句，但马上被前方的山姥切长义以一句“什么”打断。随后，山姥切国广又扯了扯头上的白兜帽，低着头不再说话。
“你这家伙，我什么时候说过我……”山姥切长义皱着眉转过身来，虽然语气不重，但看得出他相当生气。
“……算了，你这个不懂人心的笨蛋。是我高估了你。会对你有所期待，本该是我傻才对。嫌那棵圣诞树扛着辛苦的话，你就此扔掉好了，反正是我强加给你的负担不是吗！”说罢，山姥切长义又自顾自地转身向前走了，留下山姥切国广在原地更加迷惑了。
“什么啊……忽然就……”山姥切国广呆呆地站着，只觉得委屈，“干嘛自己一个人先回家了？圣诞树都扛了一路了，也不可能扔掉吧，而且大型垃圾不能随便丢啊……算了，他肯定是嫌我拖他后腿了，反正我也只会拖后腿吧……”这样想着，山姥切国广扛着圣诞树，在后面走得更慢了。
※ ※ ※
山姥切国广一进家门，堀川国广便极为惶恐地把他拉到沙发上坐下，连他身上的巨大圣诞树都顾不上了，马上给他倒了杯热水塞进他手心里，小心翼翼地问：“哥哥，你跟长义哥哥他是怎么了？”
“……应该没怎么？他大概是嫌我走得慢，所以自己先回来了。”
“真·的·吗？”堀川国广一万个不信，捧着山姥切国广的脸，瞪大眼睛质问道，“哥哥你是不是神经太大条了些？我从来没见过长义哥哥那么生气过。你到底哪里惹到他了？”
“我也不知道……？”山姥切国广搔了搔头，实话实说，“他让我扛圣诞树回来，我照做了，可是他还是不高兴。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不高兴……大概他讨厌我。”
“没有人会特地要求跟自己讨厌的人一起过圣诞节的！”堀川国广看起来也不知为何生气了，“长义哥哥有直接说过他讨厌你吗？”
“没有说过。不过我刚才说‘讨厌我的话可以不用回日本的’，之后他就把我扔了……”
“哥哥真是个大笨蛋！”堀川国广使劲捏起了山姥切国广的脸颊，以示惩罚，“对千里迢迢飞回日本的人说这样的话，实在太过分了！不管怎样先去给长义哥哥道歉！”
“什、什么呀，为什么我要道歉……”
“去道歉！为你对长义哥哥的误解去道歉！”堀川国广推着山姥切国广，走到山姥切长义的房门前。他擅自敲了房门，然后一个劲推着兄长的后背，敦促道，“哥哥真是的，以后有了什么误解，一定要想办法先把误会解开。互相谁都不理谁，一个劲地瞎猜，情况只会越来越糟——快，趁这个机会把你该问的话赶快问清楚！”
山姥切国广还扭扭捏捏地不太乐意，但房门从里面打开了，山姥切长义只好立定站好。屋内的山姥切长义已经脱了外套，明显回家有一段时间了，但面色还像刚分开时那样冷若冰霜，这让山姥切国广更想打退堂鼓了。
可惜堀川国广死死抵着他的背，就是不准他转身逃跑。无奈之下，山姥切国广只好硬着头皮的，支支吾吾地挤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：“你……讨厌我吗？”
此话一出，抵在兄长背后的堀川国广便觉得天昏地暗，心里只有一个想法：这下可真要完了。天知道他的兄长怎么如此耿直？然而长义哥哥又是个人尽皆知的感情表达极为“委婉”的死傲娇——万一长义嘴一硬，直接答“讨厌极了”，那这天大的误解可这辈子都解释不清了……
屋内的长义冷着脸，迟迟没有作答。他目光越过山姥切国广，皱着眉盯住了他背后阴影里的堀川国广，道：“是你让这家伙来的吧，堀川君？你家废柴兄长到现在还没被我打死，多亏你在中间和稀泥啊。”随后，他又把目光转向山姥切国广，道，“喂，没用的蚯蚓，下次好歹请你弟弟吃点好东西吧？处理人际关系，总靠弟弟帮忙，也不觉得害臊！”
“那、那个，长义哥哥！哥哥的问题太奇怪了，不想答的话可以不用回答。但是哥哥也是有长处的，每次他帮我和兼桑辅导作业的时候，都超可靠的！”
“放心吧，堀川君，你和这家伙是亲兄弟，我和这家伙也一样带着些血缘关系。你对他很有耐心，我也不会轻易对他判死刑的。只是这个家伙真不知道究竟要到何时才能有个男人样啊……”山姥切长义无奈地叹了口气，随后重新面对山姥切国广，正色道，“我不讨厌你——满意了吗？”
听到这个答案，一瞬间，山姥切国广确实兴奋得脸红了起来。他抓着衣角，呆呆地点了点头，那傻乎乎的样子惹得山姥切长义忍不住笑了起来。
这个笨蛋啊……这就是我为什么对他失望无数次，可最终还是对他恨不起来的原因——山姥切长义想。
“正好你过来了，我来通知你明天的行程吧——”山姥切长义从裤兜里掏出手机便签，向山姥切国广宣布道，“明天早上8点起床——今天你起得太晚了，我希望你明天早上能留出更充裕的时间穿衣洗漱和吃早饭。10点至12点按照课表正常上课，12点下课后我不打算在学校的食堂里吃饭，一来人多拥挤，二来今天已经体验过你们食堂的菜色了。午餐的餐馆定在鸭川附近，我们明天下课后直接坐车过去。午饭后至晚饭前在鸭川步道上随便走走，预计步行距离约8公里，时间很充裕，有空或许可以去沿岸的店里看看。晚饭定在四条的一家烤肉店，随后到附近的居酒屋喝酒休息，最后大约10点返程回家——你对以上的行程安排有意见吗？”
“……没。”
“那很好。你还有其他要说的吗？”
“那个、圣诞树……”
“你扛回家了吧？辛苦了。休息一下，之后我们一起布置吧。还有堀川君也一起来吧。”
“当然！跟哥哥和长义哥哥一起布置圣诞树，最开心了！”
“喂，笨蛋你呢？回答呢？”
“我……没问题。”
山姥切国广回答完，脸红得更厉害了。
原来自己还是家里的一员，并不是兄弟中的废物，原来自己还可以跟兄弟们一起布置圣诞树……这个圣诞节，最开心了——山姥切国广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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