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月是我的恶意

明治二年,五月十一日,土方岁三死于箱馆。
天正十八年,五月三日,本作长义被卖进大山(划掉)

【双兼定+兼堀】【abo】瑠璃之眼(上)

◎ 读前必读 ◎



原名:我家祖宗每天打我屁屁怎么办

之前的《方寸之空》的姊妹篇

兼桑中心,强制兼堀(。),依旧现代AU,依旧没肉

虽说是强制兼堀,但堀川没什么存在感,倒是歌仙、虎子和地瓜的存在感比较强

为防文挂掉,依旧拉进过滤器了ORZ

祝食用愉快:)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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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‘渴慕武藏野,露多不可行。有心怜紫草,稚子亦堪亲。’且问此处源氏口劖中的‘紫草’,是在比喻谁呢?”

听到歌仙兼定这么问,和泉守兼定把视线从庭院里的小麻雀身上拉回来。

歌仙兼定,性喜风雅之物,眼睛里最容不得伤风败俗的东西。可偏偏他家养子和泉守兼定,空长了一张无双的俊脸,嘴里却总是不干不净的,真让歌仙操心。今日,歌仙也在企图用古典文学感劖化他家的顽石——

“哈?”和泉守问。

可惜顽石好像根本没在听。

歌仙压着头上的青筋,强挤出笑容又把题干重复了一遍:“‘渴慕武藏野,露多不可行。有心怜紫草,稚子亦堪亲。’我问你,‘紫草’是谁?”

眼看养劖父要发飙,和泉守赶快把脑力输出调到最高,用他在文学世家耳濡目染得来的贫乏的文学知识来推测答劖案。

这《源氏物语》,他当然是没看过的。不过他姑且知道,书里有个女主角叫‘紫姬’……就这么蒙他一蒙吧!

“当然是紫姬。”和泉守装作自信满满的样子。

见歌仙兼定满意地点了点头,他长舒一口气——看来,今天是可以免掉一顿“竹笋炒肉丝”了?

却不想这老家伙不见好就收,笑眯眯喜滋滋地竟然又问了第二道题:

“很好,源氏以武藏野比喻藤壶皇后,以紫草比喻紫姬,他此诗的用意又为何呢?”

这可就难倒了和泉守兼定了。

鬼知道那帮文人都在装模作样地风雅个屁!

“把妹。”和泉守闭眼乱答。

果不其然歌仙登时跳了起来,嗷了一嗓子“什么!”脸色变得跟他的头发一样紫。

不好……看来不只是打错了,还答到歌仙的雷点上了。眼看着歌仙右手抓起了放在一旁的竹剑,他便知道,看来今天他堂堂和泉守兼定也要屁劖股不保。

“不不,我是说……啊!风雅!源氏他在附庸风雅!”

“‘附庸’风雅!”像只茄子一样的歌仙更加生气了,“你小子的国文是体育老劖师教的?”

接下来,竹剑的击劖打突然雨点一般噼噼啪啪地朝着和泉守飞来。和泉守忍着痛,暗暗想:我他劖妈劖的国文还真是体育老劖师教的……




和泉守兼定并不是歌仙兼定的亲生儿子,而是养子。

年轻时,歌仙兼定饱读风雅之学,徜徉于文学之海,无暇恋爱。待到三十多岁,蓦然回首,忽然觉得自己居住的莫大个庭院里,只有他孤身一人,甚是凄凉,便想要收个养子。这样,一来缓解膝下无子之痛,二来也可将自己一身学识传授后人。

正因对养子怀着无限的期待,他对养子的人选也是精益求精的:首先年纪太大的不行,孩子要从小教起;其次要血统高贵,骨子里没有兼定家人该有的傲气可不行;再来头脑要好,必须是Alpha,否则怎能继承他歌仙兼定一身绝学呢;当然容貌也必须俊美,丑兮兮的每日看着就生厌,更别提解闷了。

最终,歌仙从分家找到了一个6岁的孩子,便是和泉守兼定。初见之日,他见到对方那绸缎一般乌黑亮丽的长发,见到那桀骜不驯的眉眼,就像触电一般地兴劖奋。直觉告诉他,就是这个孩子!从今以后,歌仙兼定的身后必由这个孩子继承!而事实上,直至今日,歌仙兼定也从未见过比他更合适的人选。

只可惜,这孩子有个缺点。

他太叛逆了。

别的不说,就说这称呼上,他本该是叫歌仙“养劖父”的。可惜这小家伙只在过门那天,规规矩矩叫了声“父亲”,之后的十年来,这两个字再没从他和泉守大劖爷口劖中吐出来过。这小子“叔叔伯伯爷爷舅舅”地乱叫,这倒算了,好歹他还知道歌仙是长辈。最可气的是那次,和泉守兼定8岁时的那次——

“嘿,好兄弟,我给你看个东西。”

嘿,好小子,我竟然已经沦落到跟你平辈了吗?

歌仙兼定压着怒气不跟他理论,只因他见和泉守手里拿着水红色的和纸,上面写了三行颇为俊秀的小字,像是首俳句。他还以为这孩子终于开了窍,肯跟他学些风雅的东西了,不由得心中温暖,人生充满了幸福的曙光。他理了理衣襟,暂且把称呼什么的搁置在一边,打算全心全意欣赏这孩子嫩叶一般清新的初作。然而真正看到时,他差点没背过气去。

那水红的和纸上写着什么?

我看不懂这纷杂的世界

因为孩子是从

他劖妈劖的屁劖眼里生出来的。




今天是和泉守兼定和歌仙兼定吵翻的第三天。此时和泉守正赖在一幢被称作“新选组屯所”的老旧公寓里,机械地抱着一桶仙贝大嚼特嚼。

“三天了,你也该跟你父亲和好了吧?”旧友长曾弥虎徹好言劝道,“认个错,服个软,歌仙桑也不会拿你怎样的,毕竟你是他唯一的养子啊。”

和泉守却完全没有从破沙发里站起来的意思,一遍把仙贝渣滓嚼得满天飞,一遍说:“我偏不!凭什么我要向那个臭老头劖子道歉呢?我是新选组的副长,我觉得这是件非常光荣的事情!我一点错都没有,该给我道歉的是歌仙那臭老头劖子。”

“新选组啊……”长曾弥的神色黯淡了起来。他从书包的夹层里掏出香烟和打火机,熟练地点着了火,然后长长地吐出一口青烟,仿佛要把自己包裹在烟草的谜境之中。“兼定,你不觉得,我们的‘正义游戏’是时候画个句号了吗?”

“大哥!”

“兼定,我们已经17岁了,已经高二了,是时候该为自己的人生做点打算了。难道你可以容忍自己做一辈子的小混混么?”

所谓新选组,其实最初不过是长曾弥虎彻、和泉守兼定两位桀骜不驯的alpha,随便建立起来的不良少年团体。因为崇拜历劖史上的新选组,想要效仿古人的“武士道”精神,故而得名。

谁知道,无心插柳柳成荫,两个好友因为经常在他俩就读的alpha学校附近痛扁小混混,解救弱势学劖生于水火之中,名声竟在街区里越传越响亮。两人先是结识了学校里同样很擅长打架的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,后来又招募了一批对他们誓死效忠的小弟们,就这样,新选组竟一步步发展成了如今拥有近百名成员的团体。

然而树大招风,这群不服管劖教的小混混因为整日翘课打架,还自称替天行道,成为了老劖师和家长们的眼中钉。此次和泉守兼定与歌仙兼定的矛盾,便是由此而起。歌仙兼定身为名门望族的家长,自然无法容忍“新选组”这种有失体面的团体与自家人牵扯上——更何况这新选组的创始人之一还是他的宝贝养子呢!

歌仙兼定要求和泉守兼定即刻退出新选组,和泉守自然是不肯。两人先是在家大打了一架,以和泉守单方面被揍得爬不起来告终。和泉守一口气咽不下去,当晚叫了长曾弥、清光、安定3位好友,把自己从家里救了出来,战略转移到新选组屯所,由此拉开了他与歌仙兼定的冷战。而今日,恰是冷战的第3天。

“兼定,你要明白,歌仙桑要你退出新选组也是在为你着想。”长曾弥说,“的确,我们的新选组现在已经很有名气了,可是,然后呢?我们把街区附近的小混混都吓跑之后,我们还能做什么呢?我们难道可以凭一双拳头,阻止这个世上所有的‘恶’吗?兼定,你一定还记得我们创立之初的心愿吧?你一定不甘于到此为止吧?”

“惩恶扬善,将诚字之名遍扬五洲四海——当年的心愿我从来没忘过。我明白这是个太大、太空的愿望,我们新选组无论如何壮劖大,都不能真正将‘恶’消灭掉。可是,如果离开了新选组,我就连我面前的坏人都惩罚不了了啊!”

“如果想要做更伟大的事,我们就要站到更高的位置上。”长曾弥说,“现在我们的新选组只是一群小混混,所以我们没有办法改变这个社劖会的规则。但如果我们成为了更伟大的人呢?像是政劖治家、大财阀或者知名学者呢?我们不是就会有更强的力量改变这个世界了吗?”

“去他劖妈劖的知名学者!去他劖妈劖的政劖治家!去他劖妈劖的政劖府!去他劖妈劖的社劖会!”和泉守愤怒了起来,说,“长曾弥大哥,你实话跟我说!你是不是怕了像现在这样整日和学校、和家长们作对的日子?要回学校接受他劖妈劖的精英教育,你自己一个人回去吧!我他劖妈劖的就是死在这屯所里,也不会回去的!”




所有接劖触过和泉守兼定的大人都会不禁怀疑,这个聪明又充满活力的小劖鬼,到底是不是反社劖会人格?

而和泉守兼定自己很清楚,根本不是这样的。

他不仅不恨这个世界,更是深深地爱着,爱着这世上的每一个人。

然而这世上的人,却总是没有他想象中的可爱。

在很小很小时,他也曾相信过,作为一个alpha,他可以拥有更强大的能力,为这世上的人创造更多的幸福。但随着年龄渐长,他渐渐地明白了,alpha绝不是什么强大的救世主,alpha不过是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中的掠食者罢了。

为什么族里的堂兄,仅仅因为生为beta,就得不到长辈们的青睐呢?

为什么alpha无论犯劖下怎样的过失,总有人愿意为他掩饰,总能得到原谅,而beta却总是受到惩罚呢?

为什么自己无论做出怎样离谱的事,都依旧是兼定一族本家的正式传人呢?

为什么家族中根本就没有omega呢?

……

和泉守也试图去寻找答劖案,可是他很快就发现,他所能看到的东西,不过是老一辈alpha为了维护他们金字塔尖的地位而对下一代alpha们的洗劖脑罢了。

比如说alpha学校的生物教科书:

某知名学者大言不惭地预劖测,随着生物科技的进步,人类已经不再需要omega这种只事生育、没有其他竞争力的物种了。再过100年,随着自然选择,omega将被人类社劖会淘汰,世界上只有博物馆里才会存有人类omega的样本。

——去他劖妈劖的知名学者!Alpha们真的有把omega当人看吗?

和泉守兼定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成为一个怎样的alpha,但至少不想变成“那样的”alpha。




次日清晨,和泉守被急促的敲门声吵醒。因为前一晚跟长曾弥吵了一架,两人不欢而散,所以和泉守也没心情洗漱,就这么和衣倒在屯所的破沙发上,胡乱睡下了。今日被人一大早吵起来,他自然也懒得收拾仪容。

他像只僵尸一样地拖着双劖腿去应门,把门外的药研藤四郎、太鼓钟贞宗和陆奥守吉行三人吓了一跳。药研最先从惊吓中恢复过来,说:“兼桑早安,长曾弥桑不在吧?”

“不在。”和泉守就回了两个字,便翻翻白眼,打算关门继续睡觉,然而药研抢先一步用锃亮的皮鞋挡住门口,然后顺着门缝就钻了进来。和泉守无奈,只好放那三人进屋。他懒得待客,径自回到被他睡得乱七八糟的破沙发里躺着了。药研一行人也没怪劖罪,各自找能坐的地方坐了,然后开始讲述他们这次的来意。

“长曾弥桑前天已经答应我了,他下个学期就退出新选组,加入学劖生会——这件事,不知兼桑你听没听说?”

“没听说。他爱去哪儿去哪儿,干劖我屁事!”

“看来是长曾弥桑没把我的话带到呢。既然这样,那么我代劖表学劖生会,正式向你发出邀请——希望你早日脱离新选组,加入学劖生会的行列。”

“免谈,滚吧。”

“兼桑,你最好还是早点加入学劖生会。”在一旁的太鼓钟说,“识时务者为俊杰,你应该知道,没有长曾弥桑,你一个人的新选组是撑不了多久的。要是到了那个时候,嘿嘿……”

“哼,‘织田组’和‘伊达组’终于要露劖出恶劖霸本性了吗?”和泉守冷笑道,“论打架,我和泉守兼定可从来没输过。就算只有我一个人,我也要打断你们两根门牙。”

“是‘学劖生会’和‘学劖生秘劖书处’,注意你的用辞,和泉守兼定。”药研淡淡地说,“不论是学劖生会的意见还是老劖师与家长们的意见,我们都希望新选组的事情可以和平解决。前日我们曾开劖会讨论,学劖生会目前总务处干事尚有一处空缺,兼桑如果你愿意的话,马上就可以加入我们。如果你对其他职位感兴趣,我们也可以再作商谈。当然,如果兼桑执意不愿合作的话,学劖生会也是会保留武力解决问题的权劖利的。”

“谈个屁!不用谈了!”和泉守摆手道,“要打便打,老劖子就喜欢打架,你说吧,什么时间?什么地方?多少人?”

见和泉守毫无和解之意,药研叹了口气,转头拍了拍身旁一直没说话的陆奥守吉行,说:“接下来就有劳你了,陆奥守桑。”

陆奥守嘿嘿一笑,把屁劖股下的板凳拉到和泉守呆着的沙发前,说:“这里交给俺就成啦,你们二位先回去歇歇?”

药研点点头,起身示意太鼓钟一起走。临到门口,他转身问陆奥守,说:“你有把握说服他吗?”

“俺可不晓得。”陆奥守坦白道。

药研听了若有所思,但也没再说什么。他转身,带上劖门离开了。确认药研和太鼓钟走远后,和泉守笑着对陆奥守说:

“你这不行啊,你自己都没把握说服我,士气上就低了我三分,所以你现在还想对我说什么?趁早回去吧!”

陆奥守也没生气,依旧笑嘻嘻的。他蜷缩在小板凳上仰着头对和泉守说:“这你说的就不对了,俺从一开始就不是‘织田组’的人,所以也从来没打算说服你。俺只是纯粹来和你聊聊天——聊聊理想,聊聊人生,男子汉最喜欢的话题也不过如此了吧!”

这话倒是情理之中,意料之外。

和泉守早就知道,陆奥守吉行这个人很特别,某种意义上来说,他是个很难搞的人。陆奥守吉行不属于任何一个“组”,他总是来去自如,就像辽阔无边的大海之上,自劖由航行的帆船一样。就是这样的人,有着超越任何一个组的广阔眼界,又因为他能言善辩,古道热肠,所以交劖友甚广,常被各个组劖织请来担任“说客”。和泉守很明白,就算陆奥守吉行只是普通地来“聊聊天”,但他其实也是带着说服自己“回学校上课”的任务在身的。而让和泉守兼定最担心的是,陆奥守和自己一样,出招从不讲究章法,非常容易让人一不留心就着了道。

见和泉守皱起了眉头,陆奥守爽朗地拍了拍他的肩膀,说:“干嘛这样啦!聊个天而已,好像俺会吃了你似的!还是说你嫌弃俺的口音?哎呀,这俺可就没辙啦——”

和泉守听了,颜色稍缓,说:“得了吧,臭地瓜,我也跟聊过好几次了,少拿你的破口音说事!”

“既然这样,那就好啦!”陆奥守道。然后他话锋一转,四处环视这个被叫做“新选组屯所”的老旧公寓,说,“你这里有啥喝的吗?一会儿要说好多话,俺口好干。”

和泉守听了,冲陆奥守眨眨眼,说:“喝的当然有,不过只有‘那个’——你敢不敢喝?”

陆奥守也眨眨眼,说:“‘那个’?难道是酒吗?”

“正解!”

“喝!咋不喝?酒可是好东西!说起来你不是没满18岁吗,这东西你可是咋弄到的?”

和泉守笑而不语,从冰箱里掏出两瓶冰镇的啤酒,然后扯开两包坚果当做下酒菜,摆到两人中间的茶几上。陆奥守也不客气,上来先对着酒瓶“咚咚咚”灌了半瓶,说:“男子汉大丈夫,总要有点雄心壮志才成——兼桑啊,你以后想干嘛呢?”然后他也不等和泉守回话,自己一抹嘴,擅自先说了,“俺的梦想是:环游世界!”

和泉守耸耸肩,不置一词。说真的,陆奥守的“梦想”,几乎是学校里人尽皆知的事情了。Alpha学校里的学劖生都是未来的社劖会精英,他们的梦想都是“当首相”或者“拿诺劖贝劖尔奖”这种级别的。相比之下,陆奥守的梦想实在太过“没出息”了,所以常被大家当做笑柄。不过陆奥守本人倒是对此丝毫不在意的样子。

陆奥守继续说:“兼桑,你觉不觉得,这个世界好大好大,大得超乎俺们的想象?这个世界上有好多好多的人,除了生活在俺们周围的、能够看得到的人,这世上还有好多好多人,俺们对他们都一无所知?”

“我倒是觉得你在我认识的人里,已经算是见多识广的了。”和泉守也喝了一口酒说。他这话倒还真不是奉承,因为,比起他的那些只懂得背教科书的笨劖蛋同学来说,陆奥守吉行的确要有趣多了。

“不,完全不!”陆奥守说,“实际上俺最近见到了一个人,他完全打破了这17年来俺对这个世界的认知。”

“哦?”

“上个周末,俺去相亲了。”

和泉守一口酒喷了出来。

“你丫相亲去了?哈哈哈哈,你才多大啊就去相亲!”

“别笑,兼桑!我说正经的!像俺们这些上流社劖会的alpha,在18岁以前就订下婚约,其实是很普遍的事情吧?要不是兼桑你整天当小混混,恐怕歌仙桑要比俺爸妈更急着帮你找对象吧?”

和泉守想了想,觉得陆奥守说的话其实也有道理,便不再嘲笑,说:“好吧,你去和谁相亲了?”

“和一个omega。”

和泉守吃了一惊:“Omega?娼劖妓?还是АV演员?”

“不是不是,是正经人家的omega。他家除了他以外都是alpha,要说的话,也是附近有名的大户人家——嘛,不过人家不大愿意让外人知道劖家里有omega的事,所以俺就不说是哪家啦。”

“原来还真的有那种‘出生在富贵之家的不为人知的omega’啊?我还以为这种生物只存在于小说漫画里呢。”

“别用‘这种生物’来称呼他,他和俺们一样都是普通人吧!说起来,兼桑,你之前在日常生活中见过真正的活生生的omega吗?”

“没,完全没有。”

“是吧?在这之前,俺也从来没有。所以这次相亲结束后俺就觉得,俺一定要好好了解这个世界。在这世上俺没见过人事物,真是太多啦!”

“所以……你跟那个omega相亲成功了吗?”

“哎呀,成功什么呀,俺一进门就被人家甩啦!……不,准确来说是被他二哥甩了。”

“……二哥?”

“嗯呐,他家有两个哥劖哥,都是alpha,很精明能干的样子。所以整场相亲会中,俺都是和他的两个哥劖哥面对面坐着聊天,而那个omega本人却远远地坐在后面,和他的父母在一起。他衣服穿得严严实实的,头上还带这个大帽子,帽檐低低的,俺也看不清他的长相。更夸张的是,整场相亲里他说的话大概都不超过十句,声音也压得很低,所以到头来,俺对他还是一无所知。”

“这种相亲方式我还是头一次听说。然后呢?你到底因为什么被他二哥甩了?”

“哈哈,他二哥见俺一进屋,就说‘太挫了,换人’,然后就起身要走。是俺死皮赖脸地磨着他,说给‘俺半小时,俺一定会让你们惊讶的’,他这才肯坐下,姑且陪俺聊了一会儿。”

“哈哈哈,你还真够不劖要劖脸的。”

“兼桑,你这身材、这面相,去相亲或许能成!”

“我才不想被他二哥看上呢!”

随后,两个人互相往对方胸口锤了两拳,潇洒地碰了下酒瓶,各自喝了一大口酒。

和泉守被陆奥守的相亲趣闻吊起了胃口。他抓了一把花生米,塞劖进陆奥守手中,继续聊道:“地瓜,听你这么一讲,好像omega的择偶标准还不是一般的高呢?”

“是这样哩!听说像他这种大户人家出身的omega还挺抢手的,不是特别出色的alpha,还没资格把他娶到手哩!”

“等等,我记得alpha们都更喜欢跟alpha结婚吧?像omega这种头脑也不灵光,身劖体也不强壮的废物,alpha们根本就看不上吧……”和泉守说完,自己也因为自己的话愣了一下。很明显,他早就默认了“omega是废物、是社劖会的累赘”这样的说法,而实际上,他从来没有亲眼见过一个omega。“……不,这些都是教科书里说的。我认识的alpha里,好像也没人打算把omega放在眼里。”

陆奥守意外的十分宽容,只是又喝了口酒,淡淡地说:“是嘛,大家都是这样想的呐!其实俺在和这位omega相亲之前,也是这样想的。但那天相亲结束之后,俺觉得不甘心,就查了好多资料,结果你猜怎么着?——实际上,自古以来,alpha中最强壮的alpha,都是娶omega为伴的!”

“等等……你说慢点!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为什么跟现在的社劖会风气完全不一样?”

陆奥守自嘲似的笑了笑,说:“和现在的社劖会风气完全不同?没那回事!其实俺们都被骗了。即使是现在,alpha依旧是最最喜欢omega的!”

见和泉守愣着说不出话来,陆奥守又喝了口酒,解释道:“远古之时,人们发现,有一群弱小的家伙,明明没有什么优点,偏偏就是可以吸引最强大的人为之疯狂,为之相互厮杀,因此,在很久以前,omega就被认为是拥有恶劖魔之力的人。到了近代,生物科技发展,人们发现omega体劖内的荷尔蒙可以吸引alpha,让alpha失去理性,所以alpha们一方面迅速制劖作出了抑制omega释放荷尔蒙的药物,一方面采用各种方法,将omega从alpha的社劖会中隔离,从而避免alpha主导的社劖会产生动劖荡。”

“所以……我们的身边完全没有omega,这是人为造成的?”

“是也!自然界alpha、beta、omega的出生率应该在2:8:1左右,但是alpha们通劖过舆劖论控劖制,强行扭转了这个出生率。Alpha让所有人相信,alpha在各方面都是最优秀的,而omega则是失败品。如今的试管婴儿技术又十分发达,所以现在的abo出生率达到了7:19:1。不仅如此,alpha因为掌控者社劖会的话语权,便擅自修改法劖律,将omega的生存环境变得更加艰难,这样一来,普通家庭养育omega的成本变高,omega的出生率就进一步下降了。所以如今的omega会被生下来几乎只有两种可能,一是富贵之家精心养育,用于联姻、攀附更有权劖势的家族,二是被连做试管婴儿或者堕胎的钱都没有的穷人生下来,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的omega嘛……你也知道啦!”

“怎么能做出这种残劖忍的事!”

“是呐,谁叫omega智力和体力都不如alpha,甚至连beta都不如,怎么可能有话语权呢?况且omega唯一的优势就是易于受劖孕和生产,但这种事在如今的社劖会,是最不需要的吧?omega被抹杀掉是理所当然的事啦!”

“怎么可以因为omega没有好处只有坏处,于是便任意挤劖压!”和泉守暴跳起来,“我早就觉得学校啊、掌劖权的alpha啊,都不是什么好东西!结果事实居然比我想得还要肮劖脏吗?”

“老一辈的alpha们的确在对年轻的alpha洗劖脑,”陆奥守扬了扬眉,说,“所以,然后呢?你还能干啥?除了不去上学当小混混,做这种无关痛痒的消极抵劖抗之外,你难道能在当劖权者的脸上狠狠地揍上一拳吗?你连他们的脸都够不到呢。”

和泉守愣住了。陆奥守说的一点也不错,他的愤怒不过是无力的爪牙,一点价值也没有。

他又不禁想起了前一晚长曾弥对他说的话:“然后呢?你一定不甘于此吧?”的确,不甘心。可是又能怎样呢?

想要在那些混劖蛋老人们的脸上狠狠地揍上一拳。可是现在的自己,连他们的鼻子都碰不到啊!

难道真的要像大哥一样……?!!

“你果然还是织田组派来的说客!”和泉守说。

陆奥守则摆摆手,说:“是又怎样?反正你不会加入的吧?”

“那你为什么还在这里,还说了这么多他劖妈劖的屁话?”

“因为俺也很迷惘。”陆奥守说,“俺想知道俺到底能干啥。俺也想知道,最后你又能干啥。”

陆奥守笑着的脸上,带着一丝若隐若浮的悲伤。和泉守也忽然同情起了他的处境,重新在沙发上坐定,问陆奥守:“你觉得,我该做什么。”

“硬要建议的话……找个omega瞅瞅?”

这话竟然把和泉守逗乐了。他调侃道:“你这是劝我去逛窑子吗?正经的omega又不会找我相亲,剩下的能见到活的omega的地方也就是窑子了。你到底是个不正经的家伙!”

陆奥守嘿嘿一笑,没再反驳,他把瓶底最后的一点酒喝完,站起身来,说:“兼桑你是铁定不会进织田组了吧?那俺也没什么可说的啦!不过,等俺离开以后,俺劝你也快点找个地方躲躲。织田军向来以迅猛与出其不意为名,俺要是没估摸错的话,今天晚上他们就会来跟你硬杠啦!”




所谓“织田组”与“伊达组”,便是“学劖生会”和“学劖生秘劖书处”的绰号。因二者都信奉暴劖力统劖治,有学劖生不听话,就派打劖手前去“教训”一顿,做法简直与黑劖道别无二致,所以被学劖生们以“组”来称呼。

和泉守兼定送走了陆奥守吉行后,自己又闷闷地喝了两三瓶。喝到半醉,他就倒在屯所的破沙发上继续睡。当他终于因为肚子饿得咕咕叫而醒来时,天色已暗,但是屯所楼下却不知为何吵吵闹闹的。和泉守迷迷糊糊地走上阳台,朝楼下瞥了一眼,只见下面乌泱泱全是拿着“家伙”的学劖生——被陆奥守说中了,果然,织田组兵贵神速,已然派了打劖手把整个屯所包围了。

死到临头了,和泉守兼定却觉得前所未有的平静。他仔细观察了一会儿楼下打劖手们的动向,似乎只有几个类似小队长的人在简单维持秩序,整体来说,组劖织还很松散。织田组的那个几个灵魂人物也不在,所以和泉守猜测,他们离发起总攻还有一段的时间

。事先聚劖集这么多人,大概只是为了防止自己事先从这公寓里溜出去。

哼,我和泉守兼定岂是那种贪生怕死之辈?一场好架摆在眼前,怎能不打?你们都觉得我会怕了,可我偏不怕!你们都觉得我不敢打,可我偏要打个落花流水给你们看看!

想到今劖晚反正新选组要被织田组连锅端了,辛辛苦苦搞来的啤酒和泉守可舍不得给他们留下。他索性把冰箱里剩下的五六瓶一齐拿出来宰了,然后拖着个塑料凳上阳台一坐,一边吹风,一边喝酒,一边欣赏楼下的织田军,好不惬意。

晚上八点整,织田军总算是动员好了。也不知他们从哪里借来了两盏高瓦数的探照灯,强光一打,整个公寓被照得恍如白昼。

两个探照灯还算不得夸张,织田军为了鼓舞士气,还搭了个临时指挥台。在众人簇拥之下,压切长谷部走上去,拿着扩音喇叭,向和泉守兼定发最后通牒:

“和泉守兼定,你已经被包围了!束手就擒吧!重复一次,和泉守兼定,你已经被包围了!束手就擒吧!”

和泉守冷笑了一会儿,他早就看不惯了长谷部那“唯老劖师马首是瞻”的优等生嘴劖脸,站起身,清了清喉劖咙,练了练发声,然后对着楼下大嚷:“我他劖妈劖的就是不投降,你他劖妈劖的有种上来啊!”

和泉守这一嚷,中气十足。又因居高临下,更多了几分威严。这一比之下,好像拿着扩音喇叭才能说话的长谷部,才是猥琐小人一般。长谷部明显被和泉守气到了,他表情抽劖搐地向台下的药研说了什么,然后药研开始向织田军众人做手势。

药研一抬手,织田军便集体吸气。药研手往前一挥,织田军便高声齐诵“天下布武”。

就这样,在“天下布武”、“天下布武”的阵阵声浪中,和泉守终于有点坐不住了。当然更先坐不住的是公寓里的其他居民,他们纷纷从窗口倒水、扔垃劖圾,或者叫骂,然而饶是织田军军纪严明,“天下布武”的口号居然从来没断过。

和泉守觉得这么拖延下去根本不是事,他也不忍心因为自己的缘故,继续放任织田军这样“扰民”下去,于是把最后一瓶啤酒干完,把手里的酒瓶往阳台上一摔,大喊一声:“御用改めである——”便抄起屯所里的木剑,下楼冲进阵去。

见和泉守兼定站走楼口,一副真的开劖战的样子,织田组众人均吃了一惊。没人相信他一个人单枪匹马的,竟然还真敢跟织田军上百人的队伍硬碰硬。和泉守当然不等织田军做出反应,便冲着离着他最近的人狠狠揍了过去。织田军的打劖手们谁都没事先做好真的干架的准备,都不禁有些退缩,就这样,不一会,竟把和泉守放出了重围。

然而和泉守的脑袋天生和人不一样,他觉得自己此时这么简单地杀出去,实在是太没意思了。于是竟然调转剑锋,从外围又杀了回去。就这样,他硬是杀了个七进七出。

终于,也不知杀了多久,和泉守自觉酒劲上来,体力迫近极限。他摇摇晃晃地打算在倒下之前,最后给长谷部一记老拳,却听到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说:“臭小子,还不回家!”

然后,他感觉屁劖股上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击。

再然后,他便两眼一黑,不省人事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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